研究：互联网平台算法的微小改动可能迅速加剧分裂

一项开创性的实验显示，如果对社交平台X上用户的个性化信息流进行微调，可能会在一周内加剧政治极化，反之也可以减少政治敌意。

据《卫报》11月27日报道，这项研究发布在《科学》杂志上，由美国华盛顿大学、斯坦福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东北大学的研究者共同完成。

特斯拉CEO马斯克于2022年收购了推特，把其重新命名为X，推出了“为你推荐”（for you）的内容流，不再只显示与用户关注账号相关的帖子，而是会算出能最大化互动的内容。

长期以来，社交平台被指鼓励通过政治分裂性内容提升用户参与度，从而提升广告收入。如果这类帖子在民主党和共和党支持者的信息流中增加，他们对对方的负面情绪会出现显著变化。

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超过1000名X用户参与了这项实验，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信息流出现了微妙变化。

当时，X上出现了政治分裂性的病毒式帖子，包括一张显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在晚会上亲近已故性犯罪者爱泼斯坦，另一张马斯克发布、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图片获得了8400万次浏览，显示哈里斯伪装成独裁者。

研究者利用人工智能实时分析 X 平台“为你推荐”动态中的帖子，然后系统向一个群体推送更多具有分裂性的帖子，包括支持非民主做法、党派暴力、反对两党共识、对政治化事实存在偏见评估，同时向另一个群体推送较少的这类帖子。

一周后，研究人员要求用户对政治对手的态度和看法打分，政治分裂的程度被称为“情感极化”。结果显示，在一周内，这种信息流更改造成的分裂程度，相当于1978年至2020年间平均三年才能达到的程度。

“他们的信息流变化几乎难以察觉，但他们对其他人的感受却发生了显著变化。”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助理教授、该研究的合著者蒂齐亚诺·皮卡尔迪补充道，“根据美国的趋势，这种转变相当于大约三年的社会极化。”

研究还发现，对用户信息流内容进行相对细微的改变，就能显著降低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之间的政治敌意，这表明如果马斯克选择以这种方式运营X，它就有能力增进政治和谐。

研究发现，虽然降低分裂性内容的排名后，用户在平台上的停留时间和帖子浏览量等整体参与度略有下降，但这些用户点赞或转发的频率反而更高了。“这个研究方法的成功，表明它可以被用于社交平台、人工智能，减轻对个人和社会的有害后果。”报告写道。

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八成美国成年人表示，共和党和民主党在政策上无法达成一致，甚至在基本事实上也是如此。益普索最近的民调发现，超过一半的美国人认为，人们的政治观点差异极具分裂性，对社会构成危险。